過去的十個月以前 我走在巴黎的街道上
偶爾 在我身邊擦身而過的西裝男人
手腕夾著一條長棍麵包
又 高跟長靴大衣的酷女郎戴著墨鏡
鞋跟踢踏踢踏傲然的走在大街 手上也拎了一條baguette
經過一家又一家的麵包店
櫥窗擺設並沒有看見長長條狀麵包
這些很象徵式具地方代表的麵包
就在櫃台後方一籃籃的 普實而低調的安放一個角落
可見 baguette在巴黎人心中的地位
猶如米飯與亞洲人的關係 實而不華
離開了巴黎四個月後 進入寮國 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我由泰國北部的清孔乘搭當地人來回兩國的廉價小木船
船停在岸邊 扛了自己的行裝走上會晒岸邊入境的斜坡路
回頭一望 兩分鐘前還在那裡蓋章出境
現在一跨下船 又是一個全新的文化沖擊迎接而來
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檔口
小小的玻璃櫥窗內 整齊排列著個子短小的 ' 矮版 ' 法式麵包
沒有我認知的法國麵包長度 卻理所當然的知道 這就是長棍麵包
本是同根生 樣貌也有所根據吧
會晒第一眼與我相遇的法式麵包
相較法國見到的baguette 比較淺色
嗯 如果用我們馬國的比喻 可以說 當茶葉蛋遇上了雞蛋
才剛剛見到一檔大大個標示著 ' sandwich '
多走幾步路 又見第二檔賣著同樣的東西
從那一刻開始 我意識中烙印下的 是曾經隸屬法國的寮國
雖然不見 baguette 一詞
原本 各地的飲食就是如此
一個外來食物進來了 總會給在地人掺入自己的文化
自然演出了自成一格的新興創造
顯然地 baguette 當年由法人帶進了寮國
經過幾十年歷史的洗滌
今天我所見的 就是由殖民時期到今天寮國人所謂的 sandwich
會晒以後 我在跟著的途中
Pak Beng ... 或者後來的Luang Prabang 及永珍
同樣少不了 Lao style 的 sandwich
他們悄悄洗腦式的跟著我
以致我在寮國 深深的沈迷在這種極具地方特色的飲食文化
寮國的長棍麵包 給我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無法與巴黎的浪漫相提並論
看著黃泥土路邊簡陋的檔口
感觸寮國的 baguette 更多的成份
扮演在地人多掙一塊錢不可缺的重要 ' 工具 '
我常常在等待我的 Lao style sandwich 製作出來的時候
看著辛勤的檔主熟練的將食材加入 baguette
總想起法人侵佔這片土地的那些年
跟著想起了這些外來人如何以他們的飲食文化侵略這片土地
我看到這些原來屬於這片土地的主人
漸漸地妥協 接受了這樣的 '恩賜 '
將長棍麵包一代傳一代的複製出來 成了一種殖民留下的見證
嗯 難怪知食份子林金城 將寮國的這些麵包稱之 ' 殖民麵包 '
這或許是給予寮國各地街邊整齊排列的長棍最好的名字吧
我無法界定在巴黎與寮國的長棍麵包之間 我比較熱愛何者
何況 我原來就不是麵包的熱愛人士
倒是很奇妙 這兩個地方有個共通點
他們的 baguette 再不一樣也好 就是有讓人迷戀的魄力
我們坐慢船到 Luang Prabang 的開程前
同行的一名棄業遊走英國女生買了數十條的 baguette
她沒有將寮國人製作的殖民麵包變成 sandwich
數十條的 baguette 全不加入其他食材
我猜想 她對於自小的飲食習慣相當執著吧!?
我熱愛在法國吃過的那些 baguette
切成一塊塊 放在籃子裡
讓在座的客人用來點湯或者點主菜的 sauce
很多時候 我就這樣空口吃
喜歡法國人製作的 baguette 那份新鮮
麵包外層帶韌性的硬度 內層卻如此柔軟
麵包氣孔也是讓我陶醉的原因之一
散發出來的麵包香味 就是有這樣的能耐
讓人欲罷不能的吃了一塊又一塊 甚至再 refill 一籃 也要吃個精光
來到寮國 殖民麵包有了一種新的詮釋
Baguette 在寮國是製作成 sandwich 的一個重要角色
可是 它並不是所有
沒有經過' 加料 ' 的殖民麵包 體無完膚似的 欠缺一塊
總要看著檔主一層一層的添上食材
蘿蔔...蕃茄...豆干...生菜... 煎蛋皮 ... Mayonnaise ...
還有點餐時候要求的主料
這樣的搭配 老老實實的成了很 Lao style 的餐點
一開始 我並不以為然 還不就三文治一個!?
咬下一口 有種時光停頓的感覺 一點也不誇張
這些看似平常的食材 組合在一齊 在口中盤旋
形成一種銷魂的魅影 奪走了食者的靈啊
麵包鬆軟超新鮮 味道獨特
Mayonnaise 不是一般的經典味道
獨特的屬於Lao 式味道
搭配了其他食材 組成一種新鮮的氣象
吃下去 就是舒服得讓人沈醉
原以為那些櫥窗裡的麵包 或者很任性擺放在空氣中的 品質不見得怎樣
竟然卻出乎意料的新鮮嗱
寮國的殖民麵包像一種毒藥 我途中染上的癮
在跟著的路上 只要見到或沒有見到
每一天 都要吃上一餐方能心滿意足
這成了我在寮國最深刻最美麗的味道記憶
↔ 影子遊走生活分享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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